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龍安國小旁,每天必經的一段路,巷子裡是可能再度面對另一個十六年的蘇建和,在台權會裡;而年前一專題報導提到劉秉郎希望再度就學,莊林勳希望如普通人地生活著。這些,相對於邁入下半年的我的另一人生開啟,他們面對生命的沉重,之於我面對未來之渺小,希望那些聲音提出的,不再是是否「成為下一個蘇建和、劉秉郎或莊林勳」的無端製造恐懼,畢竟年代不再相同、環境不再如昨,台灣必須進階到下一民主法治階段,而再也無須置身專權或威權下陰影;而希望能自我提醒的是,當初看「The Green Mile」的震懾,取走個體人生之「死刑」的留存與否?提醒自己,也提醒著關心人權的所有台灣島上的共同體。

----------------待讀蒐羅如下----------------

張娟芬:......日本作家芥川龍之介寫過一個短篇,叫做「竹藪中」。故事說的是一個武士死在竹林裡,他的妻子被強盜強暴了,其他知道內情的人還包括樵夫、行腳僧、路人等等。奇怪的是,強盜承認他殺了武士,武士的妻子也承認她殺了武士,武士的鬼魂卻堅稱自己是自殺的。樵夫、行腳僧、路人也都有不同的說法。

這個故事後來被導演黑澤明改編為電影「羅生門」。解嚴以後,「羅生門」一詞迅速蔓延開來,成為台灣最流行的世界觀......

......一般媒體處理蘇建和案以及類似的爭議事件,通常都是這樣:講一點蘇建和他們三個人的看法,配一點被害人家屬的意見,然後版面做到差不多大,好啦,這下誰都不能抗議了吧。「平衡報導」作為新聞處裡的一個原則並不壞,令我洩氣的是,他們總是拿雙方的苦難來做平衡,告訴我們被告好可憐好可憐,可是原告也好可憐好可憐;我們看得越多,越擔心說錯話或選錯邊,害他們更難過......

......可是關於一個案子,真正的重點難道不是證據嗎?然而我很少看到媒體根據雙方對證據的不同評價來做平衡報導。我看到的是他們收起探求真相的熱情,但費心算計著如何以形式上的「平衡」來杜悠悠眾口。深入的分析已不重要,重要的是小心不要落人口實。難怪有人諷刺道:「二十世紀的媒體若有機會報導耶穌被釘上十字架的景況,文章的第二段一定是引述彼拉多(Pilate)的解釋。」彼拉多就是對耶穌進行不公平審判的那個羅馬總督......

jostar2:......有留學過法國的人大概可以看得懂我以下要講的:台灣的蘇建和案大概可以相當於法國的 Patrick Dils 案;但實際上更勝之,因為蘇案是三個人,而且台灣仍未廢除死刑。整個蘇建和案,讓我想起法國的 Roman 案。這個案子的特色就是元兇 Didier Gentil 亂咬,咬出友人之名 Richard Roman,以致警察也逮捕 Richard Roman 認為是這兩位性侵兼殺害一女童。差之毫釐,失之千里。鬧了好幾年,耗費一堆鑑識人員、記者的追蹤,才以證據不足的理由釋放 Richard Roman;但受害者家屬堅持認為司法錯誤,錯放一位殺人犯。但到最後,即使是受害者家屬的律師,也都在閱過一堆證物之後,告訴家屬說:很有可能只有 Didier Gentil 殺害您幼女。今天重要的是把兇手繩之以法,重要的不是把沒有犯罪證據的人也關起來用來洩憤。Richard Roman 可支領國家賠償,但早已蹲過好幾年的牢獄;這牢獄之災僅只是一位瘋狗亂咬,但法律程序讓一位清白的人平白受難......

skydaughter:......至今,又三年多過去,我將完成另一段精進的求學生涯,建和、秉郎、林勳也從少年邁入中年,但生命姿態卻只能與訴訟的不安緊緊相繫。雖然,這次更審進行,有不同以往的新發展,案發時的兇器「菜刀」,從來不曾在法庭上呈現,卻被海軍挖獲、出現,更凸顯「死刑判決」的荒謬;李昌鈺博士回台為蘇案作證,從現場的跡證重建犯罪現場,符合案發時王文孝初供「一人行兇」犯案的情節,並提出十八項新事證,得出「本案不排除一人犯案」的結論。但檢方、法醫認為「李昌鈺是血跡鑑定專家、不是刀痕專家、證詞不足以採信」,甚而認為「李昌鈺憑現存的幾張照片就作出這樣的認定,已經使他的專業形象毀於一旦」......

johnnyschannel:......這社會大小案件不斷,大部份都像一般電影畫面,瞬眼即逝;有些情節也許在發生當時,我們激動莫名,之後隨著時光久遠,便忘得一乾二淨:蘇建和案卻猶如一部無法落幕的長片,這16年來,每隔一段時間便得對社會重播一次。吾非法律人,亦非本案相關當事人,本無權置喙,但我吶悶的是:一個已於1995年死刑定讞的刑案,迭經檢察總長三次非常上訴,歷任法務部長拒簽執行令,2003年改判無罪後,今天高院更審又改判死刑,卻史無前例地未對蘇建和等三人發出強制處分(收押),是法官現代版的「縱囚」德政,亦或茍且心虛、忌憚社會反彈的妥協?......

陳尹暐:......在私下的相處中,我自私地試著體會人生之書有那樣一段,一段幾乎空白,無限慘白的空會是怎樣。像一本書,翻到一半,偏偏少了好幾頁,那幾頁到那裡去了?我很想問他。但是,在軀殼外圍1.5公尺方圓內,他默默地築有一道道的透明牆。或者說,像是俄羅斯娃娃,軀體內有著無數的他......

----------------待讀蒐羅如上----------------

很多很多,下半年即將面對渺小未來的無助,淹沒在連結裡,輕嘆氣。

補記:兩次遇見蘇,在工作地點旁的師大夜市;熟悉臉龐,總讓我四周空氣凝結十秒,同時緘默十秒加上駐足回首他匆匆離去身影十秒。這三十秒裡,熙攘的人山人海總閒適歡愉慢踱,但蘇總匆促帶著晚餐等物大步急促離開。腦子嗡嗡播映起,眾人對生命之虛擲,對照蘇為生存之兢兢,像慢動作的膠捲,蘇身影卻仍是快速地穿梭螢光幕。白駒過隙,夜市裡的年輕人享樂蹉跎,蘇,再提上訴......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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