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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(Down to Christ Church, Clifton)

紊亂的一週,結束在異常舒適好睡的週五,醒來已是爽朗清明的週六清晨。替自己熬了鍋幸福的蛋粥,是想念廣東某家餐廳清粥的味道,只不過人家用了什麼不曉得,我用了狗先生執意給帶的烹大師,簡單卻舔碗底地好食。

像是常態分配曲線上的壓力攀升,見老師前壓力遽增,但這一切卻又是博生平均值,好不奇異。一步步往上走,到達自身壓力臨界當口,見老師她戲劇性地情緒起伏、聲大聲小,另一頭卻像不關己地看著、回著,事後其實想要噗嗤笑出,是往下坡走的釋放吧?天高地闊的感受,加上日頭和煦,腳步怎麼也就輕得不像話了。

見老師前,沒日夜地趕著,其實還因為十年好友來訪布城,一整個讀書單位要減去。布城有這麼令人神往,我卻點不出幾個地方讓他照相,像是讓人來台北卻不知帶人哪去的窘境,說不定太過熟悉還真令人看不清?

回頭望窗外,今早日光沒有乍現,猶猶疑疑地仍賴在厚厚雲後,後山樹椏間還是蒼綠,秋天紅黃橘已過去,屋後小巷沒有急著行走上工的西方臉孔,不同於家鄉的建築物卻也沒驚喜地兀自杵著,沒有週日喚人參拜教堂鐘聲四起,有總是吱喳的雀鳥碎音,布城,處處是家,但也處處景。

帶十年好友往布城上區 Clifton 走時,拍下了這張從 Down 往 Christ Church 的小徑,突然覺得自己身處其實有些異國,本來就是異國。走看歐陸數十國家的他,說自助旅帶給他的感受不再,想換個走看方式。「也許是身邊少了個誰?」我暗自想著,沒說。旅行帶來的巨大感受,若長時沒有個同頻道的人共振,又不甘於獨自快樂,或沒有適時紓發,堆積起來是不是就是會對旅行產生倦怠?

或許是身邊的人總讓我那麼安穩的關係?或其實是自己上了年紀的關係?每到一個歐陸國,其實都不覺有「異」,但也許真是歐陸國讓人不覺有異。沒有那一層「異地感」,所以去到哪的我,都細細地吸吐著更不同於「人生過客」的感受。好友問了我和狗都安心讓我一人在布城的原因,我說那是種「急於將自己更充實地飽滿的過程(註)」,在這讓自己更完滿的過程裡,真格沒有想到任何變動,反而更期待自身完滿時,可以給另一方完滿的愛。兩人皆然。

「當一方本身都總覺缺匱,總需要對方給什麼才能完滿,還有什麼餘力去好好愛」--血淋淋是從前的自己。現在的我,覺得是完整飽滿的,且持續在吸納得更加完整飽滿中,且這完整飽滿的狀態是總想給對方更多愛。這個歷程,從自己原本小鼻眼老在情愛憂傷埋怨,到更多向外投射關注議題的梳理,其實體察得出來。另一個十年好友,說較喜歡我從前的文字,其實想問問緣由為何?我自詡成長了,但那時的我的心思卻有什麼得人喜歡,還是想知道的。

註:這麼說,我和他,漸漸是兩個圓,交疊的部份是相愛,沒有交疊的部份是個體自我,我們同時是圓滿但相愛的個體。當不是兩個完整圓的形體交疊時,會期待另一個形體來補足自己的缺角,但那樣的補足,可能是需要對方犧牲個體自我的部份,或甚至愛的部份。所以,不希望對方犧牲個體自我的部份,更不希望犧牲愛,那麼自行完滿,就成了那麼重要的過程了。

特註:但我還是殷殷期盼狗兩個月後的來訪,短時思念和長時愛還是有些焦慮感上的差異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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